【内容提要】彝族远古英雄支格阿鲁是全体彝族人民认同的最受崇敬的祖人。他在几千年的流传过程中被彝族人民理想化地塑造成了一位神力无比、决胜一切的神话英雄人物。支格阿鲁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而不断征服自然、战胜邪恶、勇往直前的思想精神及其理想完美的形象,教育和激励着一代代彝族人民不断进取。彝族英雄支格阿鲁及其文学流传于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等彝族居住的省和自治区。其流传情况及所反映的文化信息有同质的,也有一些差异,呈大同小异状。
【关键词】 彝族 支格阿鲁 比较文学
彝族英雄支格阿鲁的传说故事遍布全国彝族地区(滇、川、黔、桂各地区),其英雄史诗在各彝族地区有多种不同版本流传。他射日月、降雷神、伏风降雾、灭妖捉怪、铲除邪恶等战天斗地、拯救万物、济世救民的动人创世英雄业绩家喻户晓。他是一位全体彝族人共同崇奉的民族英雄和至尊的祖先。云南、贵州、四川等彝族地区的支格阿鲁及其文学的流传情况大同小异,总体上是一致的,但在具体内容、风格和数量上有一些差异。这是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彝族人民四处迁徙,并在不同的地域里各自发展所造成的。下面从几个方面做比较分析。
一、支格阿鲁名字比较分析
支格阿鲁的名字由于方言因素,各个地区的说法有些差异。据不完全统计,云南、贵州、四川等地区的支格阿鲁名字有如下。 云南 贵州 四川
支格阿龙 支嘎阿鲁 支格阿鲁
阿鲁举热 直括阿鲁 支格阿龙
支格阿鲁 助嘎阿鲁 吉支格阿鲁
翅骨阿鲁 阿楼 阿罗
阿庐 阿娄 阿鲁
阿洛 直刮阿鲁 阿尔
阿录 注嘎阿鲁 吉赤格罗
阿龙(里古) 支呷阿鲁
上列名字里几乎都有“阿鲁”、“阿龙”、“阿罗”、“阿洛”、“阿尔”、“阿录”、“阿庐”、“阿楼”、“阿娄”等,只有“吉赤格罗”没有“阿”。这是彝语音变中的减音现象,即“吉赤格阿罗”在语流中失去“阿”音而成了“吉赤格罗”。其中“阿鲁”居多数(12个),其次是“阿龙”(3个),汉字“鲁”是彝语音译字,彝语为“龙”之意,故知“龙”是彝语“鲁”的意译字,“鲁”、“龙”同义。其他“阿罗”、“阿洛”、“阿尔”、“阿录”、“阿庐”、“阿楼”、“阿娄”等均为“阿鲁”或“阿龙”的异写。“支格”、“赤格”、“支嘎”、“直括”、“直刮”、“注嘎”、“助嘎”、“支呷”、“翅骨”也是不同彝语方言区的不同音译的汉字形式,实属一意。由此可知,“支格阿鲁”、“支嘎阿鲁”、“支格阿龙”、“支呷阿鲁”、“注嘎阿鲁”、“助嘎阿鲁”、“直括阿鲁”、“直刮阿鲁”、“翅骨阿鲁”等也就是同一个名字在彝语不同方言里的不同的音译形式。
那么,支格阿鲁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呢?“鲁”为“龙”义,“阿”是个语气词,无实在意义;“支格”一词,四川地区有“巨大”、“伟大”、“太笨”等解释,也有解释为地名的。贵州地区则肯定为一地名,说阿鲁出生在一个叫“支嘎山”的地方,故而取名为“支嘎阿鲁”。笔者认为,地名说是可信的。
云南地区的“阿鲁举热”一名中彝语“举”意为“鹰”,“热”意为“儿子”,“阿鲁”为“龙”之意,“阿鲁举热”则为“鹰龙之子”之意,有的译为“鹰儿阿鲁”,有的译为“龙鹰的儿子”。[1]四川和云南地区的传说中都说英雄支格阿鲁的父亲是雄鹰。贵州地区的传说也肯定支格阿鲁的父亲与鹰有关,说阿鲁父亲天郎恒扎祝“死”后化为一只矫健的雄鹰。
四川地区的“吉支格阿鲁”和“吉赤格罗”中的“吉”是加在支格阿鲁名字之前的一个冠词。彝语的“吉”原意是“敌人”,这里转义为“对付敌人”之意。四川彝区有在克敌制胜的著名的英雄人物名字之前冠以“吉”字的习惯。
云南地区的“阿龙(里古)”中的“里古”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称呼,与其余各词无同义或近义关系。此名只出现在《万物起源》[2]里的“大英雄阿龙”这一章节里,而且未用做标题名或正名,只在文中提到阿龙有两个名字:“大英雄阿龙/有两个名字/遥远古时候/那一个时代/里古大英雄/他有三弟兄/现在讲一讲/他们的故事。”“里古”有两种可能,一是“阿龙里古”和“支格阿鲁”不是同一人,一是彝族英雄支格阿鲁有两个名字。从古到今,彝族人一般有大名小名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名字,一个名字的反而少见。
总之,支格阿鲁的名字有四类:第一,“支格阿鲁”、“支嘎阿鲁”、“支格阿龙”、“阿鲁举热”、“注嘎阿鲁”、“助嘎阿鲁”、“直刮阿鲁”、“直括阿鲁”、“翅骨阿鲁”等四音节的全称。第二,“阿鲁”、“阿龙”、“阿罗”、“阿洛”、“阿尔”、“阿楼”、“阿娄”、“阿录”、“阿庐”等双音节的简称。第三,“吉支格阿鲁”、“吉赤格罗”等前加冠词“吉”的敬称。(“吉赤格罗”加上减音音变而失去的“阿”就是“吉赤格阿罗”)第四,有两个字的,即“阿龙”和“里古”。(这一类较特殊,是不是支格阿鲁的名字还不完全肯定。)
二、支格阿鲁流传形式比较
云南地区的支格阿鲁有一部分书面形式的流传,部分地区有口头流传形式。从文体上看,云南地区主要以神话、史诗、传说、故事等文学的形式流传,有一部英雄史诗《阿鲁举热》[3](流传于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谋一带),云南地区支格阿鲁文学的口头流传以散文形式为主,书面流传以诗体韵文形式为主。云南地区以阿鲁命名的地名典故较多,如滇南石屏、新平等的彝区有多处称“支格阿龙悬崖”的悬崖,就是因与支格阿龙有关而得名。
贵州地区支格阿鲁流传的书面形式是最为丰富的,遍布于文学、历史、天文、历算、谱牒等很多种文献里,而且其数量很多。可以说在贵州地区有关支格阿鲁的口头流传都被记载为书面形式,在历史长河中由于各种原因,使许多口头流传的原形反而失传。在贵州口头流传的有书面形式,口头失传的文献里也有。书面形式的文体主要以诗体韵文形式为主,包括历史、天文历算、谱牒等文献均如此。贵州地区有一部英雄史诗《支嘎阿鲁王》[1]贵州地区的口头流传以散文形式为主。
四川地区的书面流传形式,分一般文献和毕摩经书两类。有一部英雄史诗《支格阿鲁》。[4]相比之下,四川地区的口头流传更广泛,支格阿鲁及其文学在四川地区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内容也丰富多彩,即使是文献里的英雄支格阿鲁内容也被口头诵唱着(在婚丧嫁娶及重大集会中诵唱),毕摩经书里的支格阿鲁内容在毕摩进行法事活动时被用来镇魔驱鬼。与云南贵州一样,四川地区书面流传以诗体韵文形式为主,口头流传以故事散文形式为主。
三、支格阿鲁身世比较
云南地区口头流传和文献流传都说支格阿鲁是鹰的后代或龙和鹰(龙部落和鹰部落)的后代;还说阿鲁是龙养育大的。云南地区流传中阿鲁父亲的形象很模糊,一般只提到他的母亲。如《万物的起源》[2]等文献只提到其母亲,对于父亲只字未提。这是典型的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形态的反映。云南地区关于阿鲁去世的故事流传较少,在《中国彝族通史纲要》一书中只说“支格阿龙后来死于与蛇部落的纷争之中”。[5]
四川地区流传中支格阿鲁的父亲形象也是模糊的,说是天上飞的一只雄鹰,在远古,贤惠美丽的濮嫫妮依姑娘在吐尔山上织布时,四只龙鹰于空中飞翔、嬉戏。突然,鹰滴下三滴血,落在姑娘身上并使之怀孕,于龙年龙月龙日生支格阿鲁。阿鲁生下后因整天大哭,震撼天界,天界便派食人魔王来抓阿鲁母子。母亲为救儿子悄悄把阿鲁放在一座山崖边,阿鲁就滚进万丈深渊的龙巢里,在龙的抚养下成长为无敌的神人。
另一提法是因阿鲁整天大哭,不要母亲而被母亲丢进悬崖里。四川地区关于阿鲁去世原因说阿鲁娶红仙女和绿仙女姐妹俩分别住在滇潘海的两岸,约定在两个妻子家轮流各住十三天。因阿鲁经常在去妻家途中为人们灭妖治怪、做好事等而耽误日期,引起两个妻子互相猜疑和嫉恨。她们悄悄剪去阿鲁飞马翅膀的几层羽毛,当阿鲁骑着飞马飞到滇潘海上空时,飞马翅膀乏力坠海致阿鲁身亡。
贵州地区就有许多历史、谱牒等古文献都写到支格阿鲁,并有其具体的父系家谱记载,说阿鲁是彝族武僰氏僰阿勒的第七世孙。如《彝族源流》[6],“支格阿鲁源流”一章这样写到:“僰雅勒一代/勒叟吾二代/叟吾爵三代/爵阿纣四代/纣阿直五代/直支嘎六代/支嘎阿鲁七代。”一些文学典籍中的阿鲁身世则十分神奇,如英雄史诗《支嘎阿鲁王》[2]里说阿鲁的父亲是天郎恒扎祝,是太阳的精灵,白鹤是他的化身,后来化为雄鹰。阿鲁母亲是地女啻阿媚,是月亮的精灵,杜鹃是她的化身,后来化为马桑树。并有这样的叙述:“在支嘎山上/一只苍鹰搏击长空/一个婴儿呱呱降生/恒扎祝,用尽最后一丝力/化作矫健的雄鹰/啻阿媚吸进最后一口气/化作茂盛的马桑/孤儿没有名字/人们叫他巴若/白日有马桑哺乳/夜里有雄鹰覆身。”[1]如此这般,阿鲁在支嘎山上被其父母化身马桑树和雄鹰抚养成为一位无敌的神人。
贵州地区的流传对阿鲁生命的归宿说得十分委婉而壮美:“阿鲁上天去了/他的事迹/永远留在人们心中/天上最亮的星星/他就是支嘎阿鲁/他用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的子孙/要他的子孙永远上进。”[1]
四、支格阿鲁英雄事迹比较
云、贵、川彝区的变体(支格阿鲁及其文学在不同地区流传中产生变异而形成各地区自己的特色,我们称之为变体)均有支格阿鲁射日月的内容,只是在具体细节上有些差异。
一是所射日月的数量不同:四川地区只是笼统地提到当时有六个太阳七个月亮,阿鲁射掉五个太阳六个月亮;云南地区说的是七个太阳六个月亮,阿鲁射掉六个太阳五个月亮,说得也简略;贵州地区说的是七日七月,阿鲁射掉六日六月,并具体地对太阳和月亮进行拟人化的叙述和描写,称太阳七弟兄,月亮七姊妹,他(她)们有自己的名字,说太阳一家住在东方,月亮一家住在西方。
一是射日月的过程不同。四川地区说支格阿鲁射太阳很艰苦,先多次射而不中。后千辛万苦地在纠凸母古山上找到一棵巨大的杉树,他站在这棵巨树上才一个一个地射掉五个太阳和六个月亮。贵州地区则说支嘎阿鲁事先练射箭的功夫,做到稳操胜券,然后“一气射出六枝箭/连射中六日/地上堆满羽毛”,“最后四枝箭/做一气射出/射中了四月/遍地落兔毛”[1](三个月亮被天上君王策举祖打坏,没修好)。
支格阿鲁降妖伏魔,为民除害的英雄事迹在云贵川彝族地区都普遍流传。具体内容和情节各有不同,形成各有特色而丰富多彩的支格阿鲁降妖伏魔故事系列。如云南地区是“阿鲁举热收妖婆”,贵州地区是“支嘎阿鲁收妖记”,四川地区是“支格阿鲁收拾塔跛阿魔”等等。
支格阿鲁制服雷神的内容在四川地区和云南地区都有流传。如云南地区的《阿鲁举热》[3]里有“阿鲁举热制服雷公”等内容;四川地区的《勒俄特依》、[6]《支格阿鲁》、[4]《支呷阿鲁》[7]及许多毕摩经书里均有阿鲁制服雷神的内容。两个地区支格阿鲁制服雷神的内容情节大体相同,只是具体细节上有些区别。如四川地区变体中阿鲁制服雷神的武器为铜帽铜衣铜网兜和铜棒,云南地区变体中是铁器而非铜器。贵州地区的变体中目前未见支格阿鲁制服雷神的内容。
四川地区的阿鲁英雄事迹包括阿鲁射日月、降雷神、制服妖魔鬼怪和平整大地,等等。云南地区的变体中除了上述业绩之外,还写到“在滇池地区,彝文文献记载鹰部落和蛇部落联盟首领支格阿龙是龙养育大的,并说滇濮殊洛地方的人是龙繁衍的。支格阿龙建立了古滇王国,后死于与蛇(龙)部落的纷争中”。[5]
贵州地区变体中的内容更为丰富。除了阿鲁射日月、降妖伏魔等业绩外,还有战胜其他部落的内容,如他作为鹰部落王国的“鹰王”,智取雕部落王国的雕王大亥娜,又战胜虎部落王国的虎王阻几纳;有阿鲁领导人民建国立都、治国安民的内容,如《支嘎阿鲁王》[1]有“迁都南国”、“大业一统”等章节;有阿鲁观测天象,发明天文历算的内容,如《物史纪略》[8]中有阿鲁划天界,分地上方位的内容。又如《杰作数》[9]说阿鲁观测天象,发现吐杰(白星)、尼杰(青星)、能杰(赤星)等许多星座,并描述各星座的形象特征。
五、支格阿鲁人物形象比较
各地彝区流传的彝族英雄支格阿鲁的形象既有共同性,又有地域特色。
四川地区变体中支格阿鲁是一位自由、自主、独立而决胜一切的神人形象。他不受任何天神或其他神仙的派遣或制约。他射日月、制服雷神、降妖伏魔、平整大地等许许多多的伟大英雄业绩都是他自己自觉自愿所为。
云南地区变体中阿鲁形象与四川地区基本相同。
贵州地区变体中阿鲁则是天上君王策举祖寻得的地上圣贤,阿鲁是受策举祖的派遣来丈量天地,来治理天地的。阿鲁射日月、驱散迷雾(凶恶的魔雾)、降妖伏魔、战胜敌人等等也是天神意志的表现。
贵州地区的变体中阿鲁是一位领导彝族人民战天斗地的部落首领或国王。如《支嘎阿鲁王》[1]里的“定夺乾坤”一章里写道:“支嘎阿鲁哟/治理鹰的国度/无一日轻松。”又在“大业一统”一章中写道:“四方拥戴阿鲁王/吹响口弦和芦笙/敲响铜鼓和藤鼓/跳起挥帕舞……阿鲁率领人民/开创新的天/新天明朗朗/开辟新的地/新地添异彩。”云南地区的口头传说和文学书籍中的阿鲁是一位没有领导身分的自由的英雄人物形象。但在《中国彝族通史纲要》[5]中说“彝文文献记载……支格阿龙建立了古滇王国”(未说文献名称和具体情节)。四川地区的变体中支格阿鲁就完全没有部落首领或国王的形象了,他是一位自由自主的伟大英雄人物。
支格阿鲁在四川地区完全是一个神人形象,云南地区除了神人形象外,还有阿鲁领导人民建立古滇王国的内容,增加了人的形象因素。
贵州地区的支格阿鲁人性最浓,除了文学书籍里塑造为神人形象之外,大量的历史文献、谱牒书以及天文历法书都把他当做真实历史人物来写的,所反映的是一位集天文历算家、毕摩、国王为一身的伟大英雄人物。
由此看来,支格阿鲁人物形象中,从人性到神性的程度呈层级状,即从贵州→云南→四川的递增状层级。而支格阿鲁人物形象的神性到人性的程度是呈四川→云南→贵州的递减状层级。
六、结语
我们知道是人创造了神和神人。“神人”就是具有神智神力的神性人物,即神化了的人,他们或是神与人结合的后代,或是被赋于神之本领的人。英雄史诗的主人公就是神人,如《吉尔伽美什》、《伊利亚特》、《罗摩衍娜》、《格萨尔王》、《支格阿鲁》等等史诗的英雄主人公都是神人。我们从各地彝区支格阿鲁及其文学的比较分析中得出两点认识。
一是神人支格阿鲁的刍型是一位真实的历史人物,是一位民族首领或民族英雄。我们得相信贵州地区流传的非文学的历史、谱牒和天文历法等文献记载。这些文献中的支格阿鲁就是一位集天文历算家、毕摩和国王为一身的著名领袖人物。后来因为彝族人民对支格阿鲁这位祖先的无限崇敬和表现战胜大自然、征服包括鬼神在内的所有邪恶和异己的愿望,不断地宣染、夸张,使支格阿鲁成为具有神智神力的神人,成为一种民族精神力量的象征。这应当是英雄史诗产生的普遍规律。
二是支格阿鲁的神性以贵州→云南→四川的指向呈递增状态,而且贵州有大量的文献记载着支格阿鲁事迹和家谱。据此可以说彝族英雄支格阿鲁及其文学最先在贵州地区流传,即其刍型在贵州形成,然后随着彝人的不断迁徙而流传到云南地区,最后流传到四川地区。
【参考文献】
[1] 阿洛兴德.支嘎阿鲁王[M].贵州:贵州民族出版社,1994.
[2] 梁红.万物的起源[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8.
[3] 李力.彝族文学史[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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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陈贤龙.中国彝族通史纲要[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3.
[6] 冯元蔚.勒俄特依[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1.
[7] 额尔格培,新克.支呷阿鲁[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2.
[8] 陈长友.物始纪略[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1.
[9] 陈长友.彝文典籍目录贵州卷[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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