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巴
东巴教的祭司、经师称为"东巴"(东部方言称为"达巴"),"东巴"意为"智者"、"大师",作为人-鬼-神之间的中介,在纳西人的心目中,他们知天晓地、善测祸福,能通神镇鬼、祈吉驱邪。他们平时从事耕稼樵牧,是不脱离生产和劳动的农牧民。东巴没有自己的宗教组织,无统一的教规教义,相互之间没有统属与被统属的关系。学识渊博、精通众艺的东巴被尊称为大东巴,出类拔萃者被尊称为东巴王。东巴全属男性充任,其传承为家族世袭制,父传子,子传孙、无子则传于侄。也有个别无东巴世系而投师学艺者。东巴生活在民众中,既受东巴教文化艺术三熏陶,也深受民间文化艺术的影响,因此,博通众艺,能歌舞、善书画,不仅精通东巴典籍,也熟谙民情风俗、故事谣谚,有的还懂草医,真正集巫医学艺匠于一身,是具有多种艺能和技能的纳西族早期知识分子。很多东巴博闻强记,能记忆诵咏数百卷经典;永宁等地?quot;达巴"无经书,但也能背诵洋洋洒洒的长卷口诵经。东巴在纳西族文化及文学史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东巴教
东巴文化的载体是东巴教。东巴教有严密的祭仪系统、庞大的鬼神体系、与各种仪式配套使用的象形文字经书。东巴教集纳西族传统文化之大成,在历史上对纳西族的社会生活、意识形态、精神领域、文化习俗、民族性格等有着重大的影响。东巴教是在纳西族处于氏族和部落联盟时期的信仰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信奉万物有灵、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多神崇拜,重占卜,强调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是东巴教的主要特征。东巴教充分反映了原始宗教从初级形态到高级形态的各种崇拜内容及其发展脉络,其中有自然崇拜、动物崇拜,有反映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叠合的仪式,如祭天是祭纳西族始祖衬红褒白命的父母天神地神,把自然神的自然属性和祖先神的社会属性融合在一起。祖先崇拜在人类社会历史上的演进形式,即从祖先崇拜的原始形式图腾崇拜至氏族、部落群体共同祖先的崇拜乃至后起的个体家庭祖先崇拜,都在东巴教中得以充分体现。东巴教还从多方面反映了原始生殖崇拜观念,东巴经中有很多世界本体的二元及二元交合化育万物的观念,而创世的二元往往直指或隐喻雌雄两性,把宇宙和万物的衍化生成归结为两性交合的结果。
随着社会生产生活的丰富和发展,各种社会职能神及相关仪式在东巴教中大量产生,如猎神、谷神、畜神、生命神、村寨神、财富神、司药神、司卜神、战神、胜利神、土王、铁匠神、爱神等。基于人们畏惧各种自然灾害、社会争端以及生老病死等异己力量和人生灾难的思想意识,东巴教中象征恶的鬼怪也大量增多,据初步统计,东巴教中有名号的神灵鬼怪共有2400多个,是典型的多神教。社会生活的发展使人的社会角色、身份也多样化,于是东巴教中就产生了与社会分层相应的宗教仪式,诸如武士祭、将官祭、富者祭、东巴祭、铁匠祭、猎人祭、牧人祭、长老祭等。
东巴教渗透到了纳西族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几乎所有的社会生产生活都受到东巴教的影响,与东巴教融为一体。如生丧嫁娶、祈年动土、砍树伐木、开沟理渠、耕种稼穑、放牧狩猎、战争疾病、天灾人祸等等,都与东巴教的观念体系息息相关,都要延请东巴举行各种相应的仪式。从总体上看,东巴教的仪式活动主要是祭祀、祈祷、禳灾,由东巴主持或参与人们祭天、祭祖、婚丧、命名、节庆、求寿、祈年、问子、占卜、治病、驱鬼等活动。纳西族历史上一些突出的社会问题也融进了东巴教的教义和仪式系统中,如纳西族的殉情风尚在东巴教中形成规模宏大的祭殉情者仪式--祭风,并由此产生了脍炙人口的叙事长诗《鲁般鲁饶》等东巴文学中的悲剧作品,由于特定的宗教思想对处于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环境的纳西人心理上的影响,东巴教后来亦成为促使殉情成为社会风尚的一个因素,从中充分反映了宗教与社会生活相互影响的一面。
由于东巴教中融入了藏、汉宗教的内容,尤与藏族苯教有许多相似之处,如信奉的神灵和护法大体相同,东巴经中的藏文借词较多,传说中的始祖丁巴什罗同时也是苯教的祖师。虽然东巴教是具有多元文化因素的综合性民族宗教,但它仍然保持了原始宗教的突出特点和基本风貌,没有至上神,也没有掌教祖师一类的人,丁巴什罗也只是神祗队伍中的一员,众神并没有统一在一面至上神的大旗之下。东巴教的神灵结构和并未形成系统的教义中的文化互渗现象反映了诸种宗教因素在东巴教中的混融,说明这种宗教开放、亲和、兼收并蓄外来文化的特点,这与纳西族历史上既保持传统文化,又善于吸收其他民族先进文化的民族传统是有密切关系的。
(本文系撰编者为《中华文学通史》所写章节,
原引文注释和参考文献请参见原书:《中华文学通史》,北京:华艺出版社199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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