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网首页|客户端|官方微博|报刊投稿|邮箱 中国社会科学网
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考证
中国民族文学网 发布日期:2007-02-06  作者:那木吉拉

    [提要]17世纪成书的《黄金史纲》等几部蒙文史书记载,成吉思汗去世时,在鄂尔多斯高原上曾立奉葬成吉思汗衣物等遗物的一座陵墓,人们称之为成吉思汗“纪念陵”。这个记载是史实的反映,还是虚构的民间传说,不仅史籍记载不一,而且有关专家学者的解释也不尽一致。本文以蒙文史籍和蒙、藏民间文学资料为依据,以比较文学母题比较法为手段进行考证,得出了史书关于成吉思汗“纪念陵”的记载并不真有其事,而是一则虚构的民间传说故事的结论。


    去过鄂尔多斯高原的人都知道,在内蒙古伊克昭盟伊金霍洛旗霍洛牧场甘德尔敖包圪台上有一座雄伟壮观的蒙古包式陵园,那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陵园。这座陵园的前身为成吉思汗“白八室”。大约16世纪初叶,守护成吉思汗陵的鄂尔多斯部,进入鄂尔多斯高原,“白八室”随之迁来。然而,据史籍记载,鄂尔多斯的这座成吉思汗陵之前,这里还曾经有过一座成吉思汗陵,有学者称之为成吉思汗“纪念陵”。[1]关于这座“纪念陵”,史书中是这样记载的:1227年成吉思汗率兵征伐西夏,路过今鄂尔多斯的穆纳山咀时,被这里的美丽景色所陶醉,当即赋诗赞美。这次征战期间成吉思汗去世,灵车奉载汗的金柩归来,行至穆纳山咀,车轮深陷泥沙中,移动不得,套上各色牲畜都拽不出。于是雪尼特部的吉鲁格台·巴都尔诵念长篇赞词,禀劝汗的圣体返回故土。于是灵车辚辚徐动,继续前进,终于到达了漠北大地。因为成吉思汗途经此地时曾盛赞这里的山水景色,所以车轮深没于泥沙里。由于这个原因,把成吉思汗穿过的衫子、居住的房子和一只袜子葬于此地。并向众臣庶降下了疑似之诏。而其真身,有人讲,葬于不山而哈里敦;有人说,葬在阿尔泰山之阴,肯特山之阳名为叶克·大鄂托克(Yeke- d g)的地方。[2]
    这就是说,成吉思汗曾赞美过穆纳山咀,所以,奉载汗柩的勒勒车陷于穆纳山咀泥沙而移动不得。人们认为,成吉思汗的圣体已经看上这个风水宝地,便在那里葬成吉思汗的一些遗物,假称成吉思汗的陵墓。
    史书的这段文字是虚构的传说故事呢,还是鄂尔多斯成吉思汗“纪念陵”的真实记录呢?首先,对此史书记载不一,17世纪成书的《黄金史纲》、罗卜桑丹津的《黄金史》、《阿萨拉克齐史》、《大黄册》和《成吉思汗黄金史册》等史籍都载录上述信息。同时代史书中只有萨囊彻辰的《蒙古源流》中阙如。18世纪时的史书中罗密著《蒙古博尔济锦氏族谱》、答里麻著《金轮千辐》和纳塔著《金髟曼》以及金巴道尔吉著《水晶鉴》中皆不见这一信息。
    其次,研究成吉思汗陵的专家学者的意见也不尽一致。在研究成吉思汗陵的一些学者中大都否认鄂尔多斯地区曾有过一座成吉思汗陵。他们认为,史书的这个记录只不过是一则虚构的传说故事。P.Pelliot在他的《马克波罗游记注释》中说,在鄂尔多斯地区葬成吉思汗遗物的传说就像把成吉思汗葬在这里的传说一样没什么根据。[3]扎奇斯钦在他的《蒙古黄金史译注》中也否定了在鄂尔多斯有一座成吉思汗陵的说法。[4]策·贺希格陶克陶先生在他的《〈成吉思汗挽诗〉与成吉思汗三座陵墓》一文中认为,根据《成吉思汗挽诗》,成吉思汗有三座陵墓,一是成吉思汗灵车陷入穆纳山咀泥沙而就地修建的纪念陵,一是为全体蒙古人所奉祭的“八白室”(即今鄂尔多斯成吉思汗陵的前身———引用者),另一座为奉葬成吉思汗真身的陵墓(由于秘密埋葬,至今没发现),史书中关于成吉思汗在鄂尔多斯的“纪念陵”的记录并不是没有依据的传闻。据蒙古族丧葬习俗,灵车一般在半途中不许停留,如果意外地停留,就必须就地下葬。但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成吉思汗的灵车已经在这里停留,与习惯法发生矛盾。如果是普通人的遗体,自然就地下葬,但是成吉思汗的遗体例外,他的遗体必须送到他的家乡。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在成吉思汗灵车停留之处葬成吉思汗的一些遗物,假称成吉思汗的陵墓。由此,策·贺希格陶克陶先生认为,在鄂尔多斯之地曾有过一座成吉思汗“纪念陵”的说法是真实可信的。[5]
    笔者认为,《黄金史纲》等史书关于成吉思汗“纪念陵”的记载是根据成吉思汗征伐西夏时路过鄂尔多斯之地以及成吉思汗的灵车又经过这里等历史事实以及在蒙、藏文化交流背景基础上产生的一则民间传说故事,并不是史实的反映。
首先,成吉思汗去世不久成书的如拉施特《史集》、志费尼《世界征服者史》和《元史》等13、14世纪成书的史籍以及元明之际的《南村辍耕录》等所谓“野史”都未载成吉思汗这座“纪念陵”的信息。
    其次,《黄金史纲》等17世纪成书的几部蒙古文史籍都记载鄂尔多斯地区曾经有过一座成吉思汗陵,但是同时代成书的萨囊彻辰著《蒙古源流》中却未见这个信息。当时对萨囊彻辰来说,绝对有条件参考《黄金史纲》等史籍,但他没有采取那些史书的说法,自然有他的见解。萨囊彻辰为成吉思汗的直系后裔,生长在鄂尔多斯,精通蒙、藏文,深谙蒙、藏历史,并且此书也是在他的故乡撰写完成。如果成吉思汗去世时在鄂尔多斯立了一座成吉思汗陵墓,萨囊彻辰时期在鄂尔多斯可能还会存在这一陵园或者它的遗址。萨囊彻辰决不会在他的史书中漏掉这个重要信息。因此,上述史书所载这段文字是在历史真实基础上虚构的一则民间传说故事。我们把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中的主要情节或母题简称“车陷泥沙,遂建成陵”。
    其三,某高贵人士的灵车在半途中陷入泥沙或沼泽地里移动不得,因此,就地埋葬并立庙祭祀的情节母题又见于蒙古族民间其它传说中。如吉林省前郭县北部的八郎乡有个村名叫做库里(“库里”为“坟”之意),这里流传着一则传说:相传,在科尔沁草原上有一位达尔罕王爷,他有十位公主,最小的公主莲花聪明过人,漂亮美丽,十四岁时得病死去。王爷悲痛欲绝,请来九十九个喇嘛,念了四十九天的经文;用金银装饰盛殓公主的棺材,给公主穿上绣着莲花和玉凤的锦缎袍,头上戴着银簪、耳佩银环,脚上穿着银鞋。棺材里还放了很多金银财宝,然后在勒勒车上套九十九匹白马和九十九头青牛,拉着公主的灵柩出发了。灵车到现在的库里这个地方,车轮陷在沼泽地里,车把式把九十九匹马和九十九头牛叫齐了套,使劲拉,第一次,车套拉断了,第二次拉断了车轴,九十九匹白马和九十九头青牛全摔倒在沼泽地里,再也起不来了。于是把莲花公主的灵柩抬下来,在附近的地方埋葬了。在坟前修了一座庙,在庙门两旁造了两个石龟。送葬的人也在这里居住下来,给公主护陵。后来就把这个屯子叫库里。[6]很显然这一则传说的主要情节或母题与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车陷泥沙,遂建成陵”之间有着相似之处。两者都说灵车陷在泥沙里或沼泽地里,套上很多牲畜拉不出来,没有办法,只好把死者的尸体(或遗物)埋葬在那里,并建陵或立寺庙祭祀。
    其四,在蒙古民间传说中常见佛像在迎请途中忽而沉重,移动不得,就地建庙供养的情节或母题。如蒙古和满族民间流传的盛京摩诃葛剌(Mahakala)庙传说中就有这样的母题。北元末代大汗林丹被清军打败,退往青海的途中病死,其尊奉的千金摩诃葛剌神像落入清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在盛京郊区修建实胜寺(俗称黄寺或皇寺)供养。那么,盛京摩诃葛剌神庙的地址是如何选择的呢?在民间曾流传这样一则传说,这个传说后来作为正史写入史书中。《盛京通志》卷26:“实胜寺……又有吗哈噶喇楼,天聪九年(1635),元裔察哈儿林丹汗之母,以白驼载吗哈噶喇金像,并金字喇嘛经、传国玺至此,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有碑文足据。”[7]“吗哈噶喇”即摩诃葛剌同音异译。这段文字又见于《盛京典制备考》卷2。这里所谓“碑文”指的是实胜寺满、蒙、藏、汉四体碑文。这段文字中的有关摩诃葛剌楼的记载的时间、人物、事件皆与史实不符,而且可以当做依据的“碑文”,也与此段文字有出入。对此有人已经详细考证[8],毋庸赘述。因此,这段文字无疑是民间传说。
    此外,有关摩诃葛剌神自己选择寺址的传说在蒙古民间广泛传播。如,在内蒙古哲里木盟(现改为通辽市)科左中旗一座摩诃葛剌神庙,民间流传着一则关于该寺庙场地选择的传说:相传,内蒙古哲里木盟科左中35旗哈格寺忽必勒罕———图布敦桑卜年轻时,曾许愿过在有生之年拜谒昭之圣地(今西藏拉萨),铸造一尊摩诃葛剌神像,迎请本庙供奉,但因年老体弱,未能如愿以偿。因此,他派以嘎布楚为首的五位喇嘛到昭之圣地,利用三年时间雕刻了一尊摩诃葛剌神石像,神像高一丈。三位喇嘛用九套牛车,奉载神像返回。他们走了一年多的时间,到达了家乡。但车到哈格寺前坡,神像突然自动地从车上滑下去了。于是大家齐心协力把神像抬上车,好不容易请到寺庙里。但第二天神像不见了。出动到处寻找神像,后来人们从神像曾自动滑下去的那座山坡上找到了他。大家想把神像移回庙里,但无论如何也搬动不得。喇嘛觉得神像已经自己选择了这个地方,所以就地立庙供养。人们称这个新庙为“关布寺”。[9](P392)
    除此之外,锡林郭勒盟正蓝旗还有一座叶赫·保尔肯寺的主尊也是关布神。相传,修建这座庙的喇嘛从拉萨迎请摩诃葛剌神像,回到现在寺庙的地址之后,牛车怎么也不能移动了,所以,在车停的地方建了三间佛堂供奉该佛像。[10](P287)“关布”,藏语Mgon-po的音译,指摩诃葛剌神。除了摩诃葛剌神像之外其他佛像也“亲自选择”寺址。现在的内蒙古自治区库伦旗额勒顺嘎查曾有过一座小小的十八罗汉庙。这是当地的希拉诺都氏族之家庙。关于这座庙的选址,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相传,希拉诺都氏族的先祖用白驼奉载十八罗汉铜像,到现在的十八罗汉庙所在地之后驼卧不起,因此,就地建庙供奉。[9](P175)还有,在伊克昭盟有一座毛闹海寺,传说,从前有两位喇嘛用牦牛载牙曼达嘎(大威德金刚)神像来到这个位置,第二天牦牛卧不能起,喇嘛掂量佛像的重量,确实比昨天沉重起来。因此,喇嘛认为,神已经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就地立寺供奉神像。[11](P143)这种佛神像忽而沉重的母题在蒙古民间广泛流传。在内蒙古卓资县有一座格根庙,关于它的移址,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清代,由于卓资县一带开垦农耕,无法游牧,蒙古牧民佛教信徒纷纷往北迁移,寺庙也跟着施主北移。原本打算把寺庙移至哈拉盖图之地,但载佛像的车至巴荣·套海之地后车轴断裂,无法前进。于是,众喇嘛当即烧香念经说道:“释迦牟尼佛不愿意到哈拉盖图,他愿意在这个地方驾留!”因此,依喇嘛们的意愿,在这里立庙供佛。[12](P448—449)这两则传说的主要母题仍与盛京摩诃葛剌庙传说的“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相似,两者为一个传说的两个不同变体。而且这两则传说之“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又与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母题相似。可以说“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是本文所讨论的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车陷泥沙,遂建成陵”母题的变体。
    我们把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的“车陷泥沙,遂建成陵”母题与上述两则传说的“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比较分析是很有趣的。前者中说,由于成吉思汗盛赞过穆纳山咀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因此,奉载成吉思汗的灵车深陷穆纳山咀泥沙中。言外之意是成吉思汗的圣体看上了这个地方,所以,在这里奉葬成吉思汗的遗物,假称成吉思汗的陵墓;在后者中则说,由于载神像的“驼卧不起”,故在此地修建了盛京摩诃葛剌神庙,言外之意也是摩诃葛剌神看上了这个地方。所以,很难用平行发生论解释这两个母题间的相似性。
    当然,成吉思汗陵墓不等于佛教寺庙,但是对蒙古人来说成吉思汗是他们的孛格达·额真(意即“圣主”),是相当于他们顶礼膜拜的佛祖。因此,成吉思汗之陵墓就是一座崇高无尚的庙宇,与佛教寺院没有什么两样,从元世祖忽必烈以来,他们一直在这座“庙宇”里供奉成吉思汗,向他顶礼膜拜。
     总之,我们所讨论的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的主要母题“车陷泥沙,遂建成陵”或上述寺庙选址传说的“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的核心思想是圣主成吉思汗金柩亲自选择了墓址,摩诃葛剌神像等佛像也亲自选择了庙址。这一传说母题在民间流传演绎,产生了一些佛像亲自选择寺庙场地的传说故事。
    至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的“车陷泥沙,遂建成陵”母题和盛京摩诃葛剌神庙选址传说等蒙古民间传说故事的“驼卧不起,遂建此楼”母题及其扩展母题“佛像亲自选择庙址”之间都有相互影响的一面,或者这些母题起源于同一个母题。可见,我们在本文中讨论的成吉思汗“纪念陵”传说的情节母题的出现,并不是单一现象,是蒙古民间传说同一母题群中的一个变化。我们又在藏传佛教传说中发现这一母题的变体。如,藏文古籍记载了拉萨小昭寺寺址选择传说:汉公主文成及她请来的释迦牟尼像,由拉萨北,翻果拉(Sgo-la)山口进入拉萨:“至绕木齐(Ra-mo-che)之平原,车轮陷入沙洲之中,力士拉噶(Lha-dgav,“天喜”)与鲁噶(Klu-dgav,“龙喜”,龙klu,指地下的龙),虽尽力挽之,亦不能出。乃于觉阿(Jo-vo,“昭”,指释迦牟尼)像之四方竖立四柱,悬以绫缦而作供祀焉。后即于此车轮陷沉处建小昭寺。”[13](P74)
有关小昭寺寺址传说史料是由李勤璞老先生首先检出,并与盛京摩诃葛剌神庙选址传说进行比较的。他说,盛京“嘛哈噶喇楼的‘驼卧不起’传说,可能是小45昭寺立寺传说的草原方式的翻版。因为这两处都是喇嘛寺,而小昭寺乃西藏、蒙古各喇嘛教派共仰的祖庭之一,其历史掌故遍传于蒙、藏。”[8](P109)那么,小昭寺寺址传说又与我们讨论的成吉思汗“纪念陵”的传说相契合,它们之间是否还存在继承或影响的过程呢?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有某人死后,在其生前的袜子等遗物上堆土立坟的母题不尽上述传说,又见于有关成吉思汗的其它传说。如《黄金史纲》记载,成吉思汗灭西夏后,娶西夏主之妻古日伯勒津·高娃为妻。古日伯勒津·高娃佯装沐浴,投河自尽。其父寻找尸体,未果,仅得一只镶珠袜子,于是每人各添一铁锹土埋藏,后来称这个坟墓为特穆尔·敖勒呼。[14](P122)这个传说又见于《大黄册》、《黄金史纲》等史书。据传说,著名的昭君墓也是每人撒一些土堆成的。可见,这种埋藏死人遗物为坟的传说在鄂尔多斯蒙古民间传说中是常见的。综上所述,史书关于鄂尔多斯的成吉思汗“纪念陵”的记载是一种传说,不一定真有其事。
    [参考文献]
[1]策·贺希格陶克陶.成吉思汗与成吉思汗三座陵墓[A].蒙古古典文学研究新论[C].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
[2]留金锁校注.黄金史纲[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
3]Paulpelliot.NotesonMarcopolo1959.Paris.注158.内蒙古大学蒙古史研究所.蒙古史研究参考资料(第23辑)[C].
[4]扎奇斯钦.蒙古黄金史译注[M].台北,1971.
[5]蒙古古典文学研究新论[C].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
[6]陈国玺.公主坟[A].吉林民间文学(第7—8期)[C].1982.
[7]盛京通志(卷26)[Z].乾隆元年(1736)版.
[8]李勤璞.盛京嘛哈噶喇考证[A].藏学研究论丛(7)[C].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5.
[9]呼日勒沙.哲里木盟寺院[Z].海拉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3.
[10]那布和哈达.锡林郭勒寺院[Z].海拉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9.
[11]曹纳木.鄂尔多斯地名传说[Z].海拉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4.
[12]满都麦.乌兰察布寺院[Z].海拉尔: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8.
[13]刘立千.西藏王统记(1388)[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
[14]萨囊彻辰.蒙古源流[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

文章来源:《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01年第5期

凡因学术公益活动转载本网文章,请自觉注明
“转引自中国民族文学网http://iel.cass.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