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是生命的线条
蒙古族诗人韩辉升诗作谈
中国民族文学网 发布日期:2006-10-21 作者:杨匡汉 田泥
韩辉升身上流动着北方蒙古人的血,直率而豪放,但透过他的诗,我们又感受到了纤细、敏锐、柔美的一面。他已有20余年的诗龄。笔耕不辍,多有创获,先后出版了《人生,我的思索》、《感悟人生》、《心灵灵痕》与《十行抒情诗歌》等多册诗集,都是诗人心灵的独白,也是对生命的思索。
诗人自述:“诗是诗人心灵之树上开的花,理想空间上飞的鸟,感情之叶上缀的露。”诗人心性与精神守望的生命形态的展示,成为韩辉升诗歌表达的主旋律。他对生命存在充满感性的描述,灵动、开放,颇有审美情趣。《深入》这样写到:“深入一株树里/以我的热血/补充树木的体液/用我的思想/把每一片叶子镀亮/靠我的骨骼/充实那些弱枝/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双脚/能与树合为一体/获得扎实”;在《心灵一片芳草地》中如此咏唱:“踏青的最好去处/便是走进自己的心灵/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芳草地。”在《心灵之约》中如此感悟:“人生便是一个不断赴约的过程/有相聚有分离/来去匆匆/有履约有违约……不可或缺的是从心灵走向心灵。”在《独行江岸》中又临风抒怀:“风,抓起浪花/如琴弓抓起音符/在夜空中轻飏/每一步江岸,都是新途/相伴依旧的只有月亮/风的琴,横在两岸之间/我的江,斜在肩上/像风一样我唱我心中的曲子/哪怕/终生无知音造访”。这些都是诗人发出心灵震颤的声音。
思索使诗人获得了力量与自信。力量与自信又总是伴随着对生命主题的追问和对自我价值的诘问,这也使诗人自身的内在精神更强大起来。
一般来说,重视思索的诗人都注重在诗里渗透哲理与精神理性,问题更在于如何写,如何表达,如何寓哲理于诗。韩辉升则善于通过童话般的寓言、拟人式地表达哲理性的思索。《心灵灵痕》中的《经验》、《童话》、《鸡的翅膀》、《花与花》、《猫与猫》就是以隐喻的方式表达了诗人的真知灼见。如《鸡语》:“可我弄不懂的是/身上揣满金子的人/却能越飞越高。”又如《守望》:“一片云对一片云的守望中成为雨露/一朵花对另一朵花的守望中成为青果/一句话在对另一句话的守望中成为诺言/一把锁在对一把钥匙的守望中成为锈铁/一只狐狸在对一只鸡的守望中成为猎物/一只猫在对一条鱼的守望中错过老鼠”。这些表述显然比干巴巴地在诗里塞进理念与信条更见诗性智慧。
思想者不仅面对内心,还要面对客观的现实世界。细读韩辉升的作品,不难发现,形而上的精神思考与形而下世俗的关怀统领在他的诗歌中。众生的生存环境、生态环境引起了诗人高度的警觉与忧患意识。
《地球》有这样的诗句:“总觉得地球像一只苹果/挂在哪个枝上……我们这个苹果很好/请外星人不要轻易拿去吃掉/构成苹果的每一个细胞/也不要异化成病灶/自己把自己的世界毁掉”,大胆地将地球比喻为苹果,写出了对我们所生存的环境的关心与担忧。《树木被烂伐之后》中直言:“诗歌来到这里/绞尽脑汁/只吟出一个‘慌’字”。《老人与狼》、《野鹿》、《虎死了》则是对生态变化的担心,如《野鹿》中“你是这里最后一只野鹿了/你是这里最后一丛奔腾的花朵了”,《虎死了》中有:“活着的/变成了温顺的猫/向猎人媚笑”。诗人无疑充满了对环境的保护意识,也显示了自己直面现实与干预生活的勇气。
徐志摩曾说:“一首诗的秘密也就是它的内含的章节的匀整与流动。……”我们可以这样理解,韩辉升的写作秘密就是将心灵深处触及生命与意志的形而上的精神思考与形而下世俗的关怀,思索成为了心灵的动力,也是生命的线条。诗从深刻的生命本体的体悟、生存环境的思索,伸展为精神的困惑与难题的思考。诗化的心灵追索充满了激情与美好的期待,显示了诗人坚守艺术精神的立场。诗人的几部诗集,质朴、真挚,是经过生活历练的智慧结晶,也是生命季节的轮换在心中留下的印痕与经验。印痕与经验是由诗歌化成,摇荡性情,定会动人于不知不觉之中。
文章来源:中国民族报信息中心 2006-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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